大屋顶村民学堂教学笔记1
今年的大屋顶村民学堂,因为种种原因,推迟近两个月才开始启动招募,比我们常规理解的秋季学期晚了许多。在等待的日子里,我认真思考着,我到底要不要继续去教学?
我住在杭州良渚文化村,这里的居民自称为“村民”,村民学堂就是我们社区的一个公益教学项目。村民学堂由良渚文化村社区和这里的小区开发商:杭州万科共同发起,面向社区居民提供特色课程,参与这个项目的志愿者讲师免费授课,同学们免费学习,场地方免费提供教室。项目从2012年启动,在2016年交由大屋顶文化组织运营,后者是源自于本社区的专业文化运营团队,在业内颇有知名度。这样一种近乎乌托邦的架构,竟然在这个社区持续了十余年,发展为每年五六十门课程、百余位讲师、两三千学员的大型项目。
2022年秋天,我把自己积累二十余年的自由写作经验逐步体系化,开始在村民学堂,面向成年人讲授写作课。第一年的教学体验比预想的好,但也着实消耗心力。到了2023年的九十月份,就遇上文章开头所述的开学延迟现象。随着时间流逝,我的心情逐渐焦灼起来。写作课程虽然免费,内容却是饱满紧凑的,我一堂课讲满90分钟不休息,一学期授课10到12次。现在眼看开课节点已过,秋季课程仍无音讯!是不是索性这学期就不开课了,或者用别的形式去召集授课呢?
我会这样想,是由于村民学堂的运营方和老师的关系比较松散,来去相对自由,没有太多约束条件。我暂时没有计划以讲授写作为长期正职,故也没有刻意去蹭大屋顶网红流量的必要。比起这些,更让我在意的是往届学员给我的信用背书。他们经常会和家人朋友分享在我课堂上的收获,也会把我的课程推荐给更多对写作感兴趣的邻居们。我想,我和大屋顶也好,我和同学们也好,大家都是口头的约定,并没有实际承诺,也没有学费往来。这样的课,我有义务一定要讲吗?
时间到了十月下旬,大屋顶终于发出秋季班的课程招募,我思来想去,还是按提示登记了课程。在这个公益性的学堂里,重要的不是大屋顶需不需要我们,也不是项目运营的专业程度如何,而是作为一个社区居民,我和我的邻居需要一个分享的契机,我们都需要彼此的帮助。这种帮助不仅可以是生活上的,也可以是精神上的。这样的互助机制,也符合我们选择共同居住在杭州的城郊,居住在这个名为“文化”的村里的本意。
解决了思想问题,事情就变得轻快起来。我可爱的助教青竹小姐在2023年继续协助我的教学,于是我们商量着对这个课程进行更细致的排布。根据往届的教学观察,我重新调整了自己的授课节奏,后续计划在每年村学的秋季班固定讲授写作入门,到了春季,则轮换着讲一门进阶课程。2023学年的进阶课,我们定下讲授“高频实用文案”。这是我经过多年实战的专长,也是许多邻居的实际诉求。这样的课程,能帮助他们把看似虚无的写作技巧,直接应用到工作和生活中。
确定了内容,我们接着讨论课程档期。村民学堂的课程是由村民自愿选择、自主报名的,选在什么时间上课,绝对是一门“艺术”。简而言之,就是不要强碰热门课程的时段,也不要选择过于冷门的时间点,导致学员难于报名,造成人数不足取消开课。2022学年,我的写作课安排在工作日的白天,来的都是像我这样的自由职业者,或者是离退休的姐姐们。这次,我想试着扩大学员范围,让那些需要朝九晚五去上班的人,也能获得学习的机会。
我想重申一次,我会做这样的调整,正是由于我暂时没有计划以讲授写作为长期正职。做过项目运营的人都知道,你应该面对选定的目标群体,重复地、深入地、耐心地去推广,而不是像我这样,贸然更换自己的受众。我这样做,除了回归项目的公益初心,即普惠地面向全体社区居民,还基于一个更具个人趣味的理由:我也是一个自由写作者,我需要接触更丰富的学员样本,用更广阔的视野去观察。
是的,多年的服务业工作经历强烈影响了我,当我跨界到“成人教育”时,特别是这样一个高度自主学习的教学环境中,我立即认识到,一个课程能否成功,不仅取决于内容,更取决于学员在课堂上的体验性和获得感。这种观念可能超越了传统的教学理念和教师习惯,但我相信,这绝不是多虑。我以一个项目运营者(而不仅是教师)的视角,把握着自己的课堂。在第一学年的授课完成后,课程教研的工作负荷减轻了许多,我开始着重思考,如何在第二学年,继续提升写作课的课程体验感。
我反复评估着可供调用的资源,有了这样的想法:
1.用好小团队。让助教青竹深入课堂,扮演更积极的角色;
2.观察学员的实时反馈。在条件允许时,结合他们的诉求去调整和补充教学内容;
3.完成教学笔记。克服拖延心理,把自己的经验和反思实时做好复盘。
4.让课后作业的规则更合理化。让学员乐于完成作业,让助教方便收集作业。
看,这里面的关键因素,全都围绕着“人”展开。看来在学员还未到场、课程还未启动之前,我得突破自己生怕麻烦他人的心理负担,先去找我的助教青竹恳谈一番。
(本篇完,待后续)
夏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