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话文运动已经运动了100年,现在有写过朱自清的没有?没有。究竟是中文太难,还是现在的文人太笨?没人说得清楚。语感,可能是大家一直忽略的一个东西。郭德纲虽然不入流,但有江湖人士的语感。但一般人,已经找不到内心可以模仿的那个声音了。
白话文跟生活结合越来越紧密了,但是白话文也越来越不好看了。口水越来越多,文采越来越差。曹雪芹借刘姥姥之口说出的乡语村言,也超过现在一众文人。
后人怎么看我们这段时期,正如我们怎么看五代十国一样,可能一篇像样的文章都没留给后人,一句像样的文辞都没让人记住。
语言的首要功能是交流,如果一句话需要消耗太多大脑的能量,那么整篇理解起来机会很吃力。所以,写家的首要任务是减少句法所消耗的能量,也就是让句子清晰易懂。
如果一句话,需要很费力才能理解,除非是为了阐述理论、造成幽默等效果,否则,还是不用为佳。
宁肯说大家都明白的大白话,不要说大家不好理解的貌似很聪明的话。
我年轻时,互联网刚刚兴起,我喜欢到水木清华这类高智商云集的论坛去看笑话,回来就给别人讲,但大家听了并不笑。不是他们笑点高,而是年轻的高智商学子们为了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,喜欢说一些弯弯绕的话。
为什么文言文大家看不懂也要看,白话文翻译大家就不爱看。按理说白话文的翻译,足以传达原文的意思,但是因为改变了原文的句法,韵味,让人读起来反而不如原文配以注释更明白。
文言和白话的区别在于用途不同,文言作为书面语优势显然,可以克服各地方言、句法、习惯语的不同,找到读书人最大公约数。所以,中国尽管幅员辽阔,方言众多,但由于文言的存在,各地的读书人交流丝毫不成问题。清代的人看几千年以前诸子百家的文章,并不费力,原因就在于此。
汉字不是表音符号,而是音义形的统一。如果用汉字来表音,像如今我们音译外国的地名、人名一样,就太浪费了。
文言文之所长,正式白话文之所短。白话之平白,要看对谁而言。南方人之白话与北方人之白话,并非是同一种。即便是当官为宦的人使用的官话,也因地而异,北京官话和南京官话还是有不少区别。
幸好时间是向前流动的,我们今天的人说话写文章,不用考虑过去的人,只需要让今后的人听懂就可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