航班飞行了5个小时,一会儿醒着,一会儿在梦里,一路向西。
晚上8.00了,夕阳格外肃静,蓝色清真寺犹如白骨,背衬晴空,寺庙凝成雄奇的剪影;由落日的一面东望,清真寺旁的高楼遍沐夕照,浓郁的酒红色,缓缓转为浅绛,灰紫,逐渐变蓝:八方潜伏的射灯点亮了。
巷子里,我喝了一碗酸奶。卖酸奶的是一位大妈,酸奶盛在小碗里,像刚做出来的豆腐脑一样,有酸酸的香醇味。酸奶不但稠,还要撒上白糖,用大大的勺子一口口剜着吃。
我不喜欢被领着参观,宁可兀自游荡、呆看。
乌鲁木齐的大巴扎,在二道桥,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大巴扎,既有浓郁的西域民族特色和地域文化,也是新疆旅游业产品的汇集地和展示中心。“巴扎”是阿拉伯语“市场”、“集市”的意思,在信仰伊斯兰教的国家和地区,“巴扎”的规模是当地经济发展、市场繁荣的重要标志。
旁边有一个圆形的小广场。音乐响起,男男女女,老老少少就在广场上转圈,跳起舞来,伸展手脚,笑着,点头致敬,好像认识很久了。
里面跳了一圈以后,有人主动邀请周边的观众进来跳舞,观众也不客气,加入,舞蹈旋律简单,动作也简单,但快乐就从简单动作里溢出来了。
这么有趣,我为什么只是观众,而没有加入到跳舞的队伍里去?
饿了,花5块钱买一个馕,一个就有铁锅盖那么大,听说囊饼能保存一个月哩。现做现卖,接过小店师傅递过来的热腾腾囊饼,撕下一小半,我鼓起腮帮,贪婪地咀嚼热乎乎的囊饼,面香杂糅着温热,天底下的美味啊。新疆有一句俗话:“ 可以一日无菜,但不可一日无馕。”
回广州的航班上,邻座的小伙子,他埋头在填写空姐发的海航会员申请表。
我说:你需要经常飞吗?
他笑着摇摇头。
:那你申请会员干啥?
:她们工作挺辛苦的,如果大家都不填,她们任务完不成会扣奖金的。
:你去广州出差吗?
:不是,看同学,他们要我帮忙带些西红柿,黄瓜和水果。
:广州也有啊。为啥带?
:他们想念新疆的好瓜果,你看,我带了不少,如果全部托运,超重要交800多元,我只有自己提一部分,还是交了300多元。
或许,全部的行李也不值300元,他真是太朴实了。
印象中清真寺的圆顶,渐渐变成了符号,不是句号,不是终结,而是引视线指向天际,为无形的上升感与消失感,赋予有形。
这个填单子的小伙子,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