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王佩老师讲如何“快速输出”时,提到了阳志平,出于好奇,我搜索了他的文章,挑了一篇谈写作的文章 《休谟与奥威尔谈写作》,其实该文主要引述了杨适翻译的休谟经典文存中的一篇文章,看后很钦佩休谟的分析。
文章大意是说,人类中愿意致力于心灵活动的人分为两种,一种是学者,一种是社交达人。
社交达人因共同的兴趣爱好而聚集,他们对社会上的事物进行轻松、优雅、理智的讨论,本着公共生活的责任感,观察和思考时事,无论鉴赏或批评,彼此都愉快交流,通过社交互动获得心智的训练。但是如果这些讨论长期缺乏源自历史、哲学、政治、文学等方面的理性指引,难免流于琐屑。
而学者们则长期闭门研究,追求绝对的思想自由,不屑于为社交所影响,通过个人深度思考输出研究著作。但由于长期缺乏交流伙伴,他们逐渐丧失了写作的文采,文字生硬,表达晦涩,文风缺乏情趣和机智。
休谟自己认为,他的随笔就在这两个国度间扮演了大使的角色,把社交界的话题输出给学术界,把学术界的思考和分析输出给社交界。在美和理性间穿梭。
而且他认为,受过教育、拥有良好理智的女性对文艺作品的鉴赏能力要优于男性,除了两个主题:风流韵事,献身信仰。女性对这两个主题难以把握自己热烈的情感而不能保持适度。
对于非虚构写作,休谟认为既要避免过于本真质朴,又要避免过分修饰。
如果纯粹如实描写下里巴人的言语而不加修饰,反而会失去真实背后的美好;如果语言不雅,表述不够准确有力,即使质朴也不会有人喜欢,大多是不痛不痒,是无人关注。
如果使用太多华丽的辞藻,频繁显露机智火花、明快比喻、名言警句,也是瑕疵。读者会分散注意力,欣赏得筋疲力尽,直至厌倦。
休谟说,在极端的精雅修饰和极端的单纯质朴之间,其实是一个非常宽阔的地带,中间布满了各种风格的诗人,他们都能得到世人的喜爱。
而要准确划清质朴与修饰的适宜边界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。休谟的建议是,避免过分的修饰要甚于避免过分的质朴,因为过分修饰比过分质朴更损害美,也更危险。
尤其是描写人物、行为、情感等关于人的作品,本性天然质朴,比思考和观察类的作品可以更放心地强调质朴。当然,单纯的质朴而缺乏优雅,可能导致平淡乏味。
但一定要远离靠新奇、机智、骗人的闪光取悦于人的做法,它们更容易败坏年青人和无知之人的鉴别力。